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561】
老家的立春
辽宁沈阳 李兴柏
立春，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之中的第一个节气，标志着春天的开始，揭开了春天的序幕。在民间还是个重要的节日。“立春一日，水暖三分”，意味着千里冰封的北国严冬过去，春天来临。俗话说“春打六九头”，意思是“立春”在“六九”之前。
老家把立春叫做“打春，”这比立春要活泼多了。节气意味着最寒冷的日子过去了，万物争荣的春天的确要来了。辽宁中部平原乡下的“立春”，是这样过的。
立春吃春饼，是人们对“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美好祝福。春饼，不仅是一道节令美食，而且已成为特殊的民间盛宴了。寓意是对春天的向往，对新生活寄予的期待。
提起春饼，还有一个历史故事呢。相传，在清朝有一位满族贵人请汉族商人吃饭，席中有一道面食，厨师为了显示自己的手艺，把饼擀得薄如纸。上席时，在饼的下面铺一张印有满汉两种文字的纸，透过薄饼能看清纸上的文字。汉族商人拍手称绝。起名曰“满汉合月饼”。食用此饼须卷菜肴，因春季菜鲜，新嫩，人们喜欢它，所以叫叫春饼。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都非常盼望立春的到来，因为只有立春，才能吃到母亲手工擀制的春饼，还有，只有这一天才能敞开肚皮吃白面饼。
首先，要用滚开的水烫洁白的白面和白面，揉成面团醒一会儿。然后，取三分之一的面团，饧上一会。然后将白面滚成长条，揪成比鸡蛋大的剂子，将其用手掌摁压成一个个小圆饼。接着，在圆饼的上面刷上一层植物油，将刷油的饼和不刷油的饼上下合成一块，两页为一合，用擀面杖擀成圆形的薄饼，比火柴棍儿还要薄。
母亲烙春饼，我给打下手，负责往灶坑里添柴火，火力要小。母亲一边忙碌着，一边教我烙饼方法。将锅烧热后放入薄饼，不用放油，火力以中小火为主，可以盖上锅盖，大约半分钟翻一个面，烙至两面都有淡淡的黄色，鼓起即熟。取出趁热轻点撕开，一分为二，改为两张，放入盆中加上盖，使之不散热，吃时柔软可口。只见母亲烙的春饼皮薄如纸，色如白云，真是美极了。
袅袅炊烟，让村庄披上了一层美丽的轻纱。烙春饼不能用急火大火，只要饼的四周稍往上翻卷，就要赶紧从锅中取出揭开，否则春饼就会变成焦黄甚至煳黑，春饼不能熟不透，夹生绝对不行，既影响口感，也影响食欲。
立春时节，新鲜蔬菜还没有下来，但母亲刀工很巧，操作很细，配色协调，注重形态，她先把菜洗好，接着使用荤油，舀进锅里，炒一盘土豆丝，那丝粗细均匀；再炒一盘绿豆芽和一盘酸菜炒粉条，咸淡可口；炸上一碗鸡蛋酱，干稀适中；再切上一盘大葱丝，斜刀切法，纤维特少，便于吸收。吃这些蔬菜，即有防病，又有迎接新春的意味。
而这盘鲜葱丝是来之不易的，它来自除夕之夜接神后（或元旦）栽的葱，意思是新的一年充足。干葱栽上后，既不用悉心管理，也不用精心照料，只要有点阳光，浇点儿凉水就足已了。待立春这天，大葱叶子长得绿油油的。这时候的大葱因为叶子少，既嫩又鲜，极易勾起人们的食欲。
桌上摆好了制做的各种菜，碧绿的大葱丝，焦黄的土豆丝，雪白的豆芽菜，红色的胡萝卜丝，脆嫩的酸菜，简直是春意盎然的大花园。吃上春饼，口感清爽，饱腹感强。最大程度保持了食材的原汁原味，而且其搭配比较灵活和丰富。
吃春饼时，每人面前放一个干净的盘子，将春饼平铺在盘子上，放上炒好的没有汤汁各样蔬菜，鸡蛋酱，大葱丝，用手卷叠成圆柱形，从头吃到尾，叫“有头有尾”，取吉利的意思，那种味道，香绕舌间。滋味足，口感佳，其鲜，其美，天下没有第二种自制食品能超过它，堪称面食之王。
为了家人的幸福，母亲把家常菜做得总是尽善尽美。最美的滋味，真就是在家中，而且阖家围桌食之，其乐无穷。
立春一项习俗就是“啃春”，也叫“咬春”，还有叫“食春菜”的，主要内容是生吃萝卜，取迎新之意。萝卜味辛性寒，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有“小人参”之美誉，民间有“萝卜上市，医生没事”一说。食之可以解困，解酒，软化血管，降血脂降血压，又可解酒、理气等，具有营养、健身、消食、祛病之功效。一个咬字，是心情，更是心里埋下吃得了苦的一种韧劲，是中国人特有的风俗。
立春当天，北方人尤其是妇女，要吃萝卜。一家人洗一只干净的萝卜，放在菜板上，刀剁成块，你一块我一块地食用，认为可以解春困，还可以增加妇女的生育功能。
“打春”含有催春之意，启示要不误农时。家家户户就开始修理农具，购买种子，准备春耕。农民们对立春的天气很重视，有“但得立春晴一日，农夫不用力耕田”一说，意思是立春天晴，预示着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立春种种习俗，表现了人们对春天的喜爱，更寄寓着对未来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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