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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词为何被王国维评为“有气乏韵”?

时间:2018-12-26 03: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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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词为何被王国维评为“有气乏韵”?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南宋词人,白石有格而无情,剑南有气而乏韵。”剑南,即陆游,其全部诗集名为《剑南诗稿》。王国维认为陆游的词,有气势而缺乏韵味。为何会这么说,笔者总结了以下三点。

一、性格原因

陆游性格外向,快人快语,是一个热情而单纯的诗人,鲁迅曾说:陆游是属南宋“慷慨党”中的一个。所以他的创作都表现出率直、透明、真挚的特点,尤其是诗歌作品。

他的这种性格,决定了他创作的特点,情之所至,率性而发,直书其事,那么在气势上,就容易形成恢宏磅礴之感,相反的,含蓄韵味自然会有所不足。

如陆游的《诉衷情》: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沦州。

此词先概述了当年在边关的壮举,然后直接转到年华不再,壮志未酬的感慨。全篇都是性情之语,抒情性极强,但从头到尾,都是直抒胸臆,读来虽然能够深深体会到作者心中残余的豪情和晚年内心的愁苦,但却不见丝毫含蓄,读后余味不足。相对于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末句“却道天凉好个秋”,则是相差甚远。

不仅王国维认为陆游词含蓄不足,清代学者方东树也说:“放翁兴会众举,词气蹲厉,使人读之,发扬矜奋,兴起萎痹矣,然苍黝蕴藉之风盖微”,指出了其诗略少含蓄之美。

二、思想因素

陆游是诗坛圣手,嗜谈恢复中原之事,他心中渴望万里从戎,以身报国,这种豪壮的理想被他贯注到诗词中,使诗词豪气四溢,因此情感表现主要集中于此,因此有人说看陆游诗五十首以上,易令人生厌,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恢复中原,是陆游的夙愿,始终放不下。他的词,或豪放、或飘逸、或愁苦,都始终与自己壮志未酬有关,如此便局限了词的创作,导致片面问题的出现。

三、缺乏经营,作品有限所致

陆游一生的主要精力用于诗歌创作,是有意要做诗人,对作词心存鄙视。他的一生,有九千余首诗歌,但词作仅有一百四十三首。有学者称其“生平精力, 尽于为诗, 填词乃余力, 故今所传者, 仅及诗集百分之一。”

陆游自己在《渭南文集·长短句》中说道:“风、雅、颂之后, 为骚、为赋、为曲、为引、为行、为谣、为歌。千余年后, 乃有倚声制辞, 起于唐之季世。则其变愈薄, 可胜叹哉! 予少时汩于世俗, 颇有所为, 晚而悔之……今绝笔已数年, 念旧作终不可掩, 因书其首以识吾过。”可见, 陆游自己对填词颇不以为然, 并为悔恨自己早年写过一些。

由于陆游并不重视词的创作,所以词的篇幅较少,所涉及的类型也有限,兼之性格原因,缺乏对含蓄婉约词的钻研,作品就显得比较单一,才有“有气乏韵”的现象。以陆游的才华,在作词方面用心经营,其艺术成就远不如此。

王国维说“有气乏韵”,并非是对陆游词的否定,而是基于陆游全词,理性指出其中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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