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这句话,出自余华《活着》的韩文版自序。人们说,这句话最完美的诠释了整本小说想要表达的思想的一句话。
《活着》是余华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自出版以来,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影响了世界。
是悲剧的堆砌,还是真实的映射?
余华用极端的笔触,讲述了主人公福贵悲惨的一生。
福贵年轻时是一个地主家的阔少爷,整日流连于赌场妓院,最后败光了所有家产,气死了父亲。
为母亲找大夫治病,却被抓壮丁拉上了战场,侥幸从战场活了下了,回家发现母亲早已离世,而女儿凤霞在一次高烧中,因为没钱治病,成为了聋哑人。
儿子有庆,到医院给县长老婆献血,却被活活被抽干而死;寻得好归宿的女儿,却死于产后大出血。
相濡以沫的妻子,也因为软骨病先自己而去;女婿二喜也在一次事故中离世;小外孙也因为吃豆子而撑死。
亲人相继先福贵而去,最终只剩下一头老黄牛陪着他。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福贵却依然能够平淡的,将自己的故事讲出来。
书名虽然叫做《活着》,但是通篇都是死亡,让看到的人都感到无比的压抑与感慨,感慨于福贵的悲惨。每当生活有些起色,接下来等待着福贵的,必然是不幸的降临。
福贵悲惨的一生,让人不忍,以至于有人评价《活着》这本书不切实际,说余华《活着》本质上不过是对悲剧的大量堆砌,是通过对主人公的折磨和玩弄来引起读者的同情与怜悯,来吸引人们的眼球。
我觉得,有着这样想法的人是幸福的。这种无知,肤浅的想法,源自于他们的人生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悲剧。因此他们对那些白字黑字上勾勒出的人生起伏只是浅尝辄止,他们不过是让悲剧短暂的击中自己的内心,不久就抛之脑后,然后从表层的故事来评价余华的文思。
现实版的福贵,真实的《活着》
回到现实之中,像福贵这样的例子,也并非不存在。
曾经,在《谭谈交通》节目中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一位老人骑着一辆满载着货物三轮车,上面还坐着一个老人,一条狗。正在执勤的谭警官将这辆三轮车拦下,想要对老人进行安全教育。
在问及老人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让家人担心时,老人的回答,却让人意外。
“拉着这么多东西,还载着人,载着狗。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你家里人不担心你?你爸爸不管你?”
“我爸爸死了,死了十一年了。”
“妈妈呢?”
“妈妈死了二十多年了。”
“那你老婆不管你?”
“老婆也死了,十一年了。”
“那你的子女呢?”
“女儿难产,跟孩子一起死了。”
“难道你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了么?”
“哥哥死了十八年了,车上的就是我弟弟,智障。家里就我跟弟弟,还有这条狗。”
老人的回答,让谭警官语塞,即使是问及老人百年之后,无法自理的弟弟该如何生活,老人也是平静的回答:
“我交给人民政府,我给他买了养老保险的。”
家中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却依然如此乐观,这是让谭警官最敬佩的一件事情,他问到老人为什么还能保持这样的乐观,老人就回答了简单的三个字:
“向前看。”
节目中的老人,可以说是现实版的福贵,他与福贵一样,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他看着父母离去,也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与悲凉,这个世界貌似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了。他已经有了撒手人寰的资格和理由。
可是,他却依然与福贵一样,选择活着,而且是乐观的活着。
结尾
余华在1993年《活着》首次出版的自序中,写了他的创作灵感来源:
“我听到了一首美国民谣《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就是这篇《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
余华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透过《活着》这部小说,透过福贵的故事,让无数的人感受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end
我是菜菜,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菜菜说文史】。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请点赞让我知道,这是我持续创作的动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