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桃源
谢进
不能忘记那个日子。
草木青青,紫云英绽放。
白云高处,
她拔开云雾的轻纱,展露
春天的模样:
梯田,客家。
那个望天丘
是聪慧的灵耳,倾听
物语天籁,地心的脉动;
是美丽的明眸,对接
云影天光,树态山容。
节候气象,雨顺风调,
如同神秘的隐喻,客家人懂了。
将犁耙镰铲化作古琴,
在神女峰下,用心弹奏。
多彩的旋律,在田埂间
层层叠叠曼妙。
烟火人生,我轻轻唤着她的芳名:
——桃源——桃源——
如同呼唤一个梦境:
山舞稻田,田畔炊烟,
在几千亩的画卷上铺展;
粗犷憨厚的笑,
向着轿子顶上,
一千四百多米海拔的高度
飞扬,飞扬……
夏天的早晨,我越岭翻山
驶向她涵养的王国:
日出,云海,绿油油的稻浪;
客家软语,素手丹心……
我听见了古老的歌谣,
高一声,低一声,
传唱着农耕文明。
歌词是汗水,音符是希望。
客家的汉子喝完自制的米酒,
拉开粗粗浊浊的嗓门,
禾苗在歌声中 噌噌上长。
客家的女人洗好缤纷的衣物,
对上清清亮亮的眸子,
稻花在眸光中 涓涓盈满。
不能忘记那个季节。
鸥鹭南飞,柚香千里。
阳光在野,
她掀起黄金的海浪,招展
金秋的气派:
丰收,笑颜。
我热恋的目光
依依地抚过,塅塅丘丘
那梯田的锦缎、大山的金裳。
心田,激起的惊涛
汇合连绵的稻浪,汹涌……
禾刀挥舞起来,拌筒敲打起来,
滴滴汇聚,汗水的溪河
从春流到秋 化作
稻谷的光芒,
与中秋前后的高阳朗月
一道照亮
客家的田园——
一个金色的圆满。
今夜,我在蛰居的县城,
翻看陶渊明的诗章,
回望她全球十大最美梯田之一的容颜;
想起那轰隆隆的机器声中的
新路,楼台,客栈,
还有人流与荒草,不禁
起了一阵怜惜:桃源,桃源!
当远近的游人纷纷向你,
你恬静的胸怀是否能够承受
那形形色色的心事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