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普通的书信,但却承载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封信来自于上海,一个出色的工程师的手笔。在这古色古香的字迹里,都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在年轻的时候,内心最脆弱不可触痛的地方,承载着的痛,承载着的伤。
他的痛,他的伤来自于年轻时一次失败的包办婚姻。由于家里需要劳动力,在自己无知的时候就娶了能干活但耿直不会说话的姥姥,但又因无共同语言婚姻分崩离析,因那时姥爷正在上学,无力抚养孩子,孩子只能由姥姥抚养,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怎样艰辛地在贫困中长大,那是可想而知的。
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妈妈,她忍受贫穷与饥饿,读了县里的师范,还是由于贫穷,她争取到回到家乡教书的机会,一干就是一辈子。
在工作期间,妈妈的四叔来找过她,要带她去长春,或者去上海找她的爸爸,她都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源于心底的恨意。虽缺失父爱,但这个小女孩有一颗倔强高傲的心。虽然这种倔强,在当时看来很解气,但却成了后来小女孩一生的遗憾和后悔。因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她后来不停地写信,但又能怎样,两地相隔,唯一联系的也就剩下书信了。她的爸爸很忙,抽时间写信不多,但对于她而言,每封信都是无价之宝,无比珍贵。
她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见到了她的父亲,终于父子相认了,一块玉环联通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父女情。风雨岁月里的人生,苦乐无父的心痛,没想到来得既真实又平淡。
不属于她的爸爸,有自己的孩子和老婆,相认了又能怎样,一生的哀叹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虽然促成这件事的起因和她无关,但结果与她有关。无力承受,但也要接受,也只能去接受。
现在通讯虽然方便了,但年岁都很大了,妈妈今年76了,但在她的记忆里永远有个缺失的父亲,飘在记忆里的思念还在,让我去打听姥爷的消息,我也打听到了他的消息,90多岁了,依然康健,耳朵有点背了。
爱就这样草草收场,一世深情化成滔滔的流水,守望成了两个人一生不变的姿势。可能也是最好的姿势,但这种姿势也是可以改变的,不能成为唯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