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周南·卷耳》是一篇抒写怀人情感的诗,写一位女子在采集卷耳的劳动中想起了她远行在外的丈夫,想象他在外遭遇疲惫不堪、人困马乏的境况。全诗四章。第一章实写,以思念征夫的妇女口吻来写。二、三、四章是女子想象的情况,以思家念归备受旅途辛劳的男子口吻来写。男女主人公各自的内心独白在同一场景同一时间段中展开,用钱钟书先生的话来讲就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读来很生动,很富有戏剧性。”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原文。
《卷耳》
[先秦 无名氏]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zhì)彼周行。
陟(zhì)彼崔嵬(wéi),我马虺(huī)隤(tuí)。我姑酌彼金罍(léi),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sì)觥(gōng),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jū)矣,我马瘏(tú)矣。我仆痡(pū)矣,云何吁(xū)矣。
生僻字解析一一寘(zhì):同置,放,搁置。
陟(zhì):登高。 崔嵬(wéi):高而不平。
虺(huī)隤(tuí):疾病的通称,虺为“瘣(huī)”的假借;隤与颓相通。
金罍(léi):金罍,青铜做的罍。罍,器名,青铜制,用于盛酒和水。
兕(sì)觥(gōng):形似伏着的犀牛的饮酒器。
砠(jū):有土的石山,或谓山中险阻之地。
瘏(tú):因劳致病,马疲惫不能前行。
痡(pū):因劳致病,人过度疲劳而不能走路。
吁(xū):忧伤而叹。
译文:采了又采采卷耳,半天不满一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筐儿弃在大路旁。
攀那高高土石山,马儿足疲神颓丧。且先斟满金壶酒,慰我离思与忧伤。
登上高高山脊梁,马儿腿软已迷茫。且先斟满大杯酒,免我心中长悲伤。
艰难攀登乱石冈,马儿累坏倒一旁。仆人精疲力又竭,无奈愁思聚心上!
巜卷耳》共四章。首章女子的独白呼唤着远行的男子“不盈顷筐”的卷耳被弃在“周行”--通向远方的大路的一旁。顺着女子的呼唤,备受辛劳的男子满怀愁思地出现;对应着“周行”,他正行进在崔嵬的山间。一、二两章的句式结构也因此呈现着明显的对比和反差。二、三章是巜诗经》中常见的复沓,通过反复咏唱,强有力地增加了抒情的效果,开拓补充了意境。四章从内容分析看,男子的处境愈发严重,马和仆人都病倒了。
清代方玉润点评:“一章,已有一往情深之概。二、三、四章,历想其劳苦之状,强自宽而不能宽。未及极意摹写,有急管繁弦之意。”后世杜甫“今夜鄜(fū)州月”一首脱胎于此。
《卷耳》作为中国诗歌长河中蔚为壮观的一支为怀人诗开了一个好头。其深远影响广泽后世。像徐陵《关山月》、杜甫《月夜》等抒写离愁别绪,怀人思乡的诗歌多多少少受其影响。
上面就是小虫子对诗经《卷耳》的学习,有不当之处望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