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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作家阿来 麦家现身重庆对话“我的写作观”

时间:2024-03-12 21: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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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作家阿来 麦家现身重庆对话“我的写作观”

7月31日,第十四届全国中学生创新作文大赛总决赛颁奖典礼在重庆举行,知名作家阿来、麦家应邀出席。由一级作家、中山大学中文系谢有顺教授担任对话讲座主持人,阿来、麦家在创新作文公益大讲堂上对话“我的写作观”,分享自己的创作经历与文学经验,引起广大师生的思考与共鸣。

写作最好的老师是写作本身

谢有顺:每一个人都经历过人生写作的艰难时刻。这两位作家早年的写作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顺利,《尘埃落定》号称被退了20几次稿,麦家的《解密》被退了17次稿,但这两部作品至今仍是他们最重要的代表作,说明文学的阅读、审美、评价确实是非常多元的,请两位作家单刀直入给我们分享一点,你觉得写作要写好,最重要的是什么?

麦家:一个作品被反复退稿我觉得并不是文学缺乏标准,也不是说没有一个衡量的尺度,也可能是掌握文学尺度那个人不合格。越优秀的作品越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这是需要用慧眼来识别的。像我自己的《解密》被退了17次稿,这个事情绝对真实,而且时间跨度长达,这也是为什么我曾像祥林嫂一样给人诉苦。有一天看奥斯卡颁奖晚会,现场领奖的人都会谢谢某某人,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获奖,我可以感谢谁。没有谁可以谢,那我就谢我自己。不停地被退稿,我也曾一度感到绝望。我之所以坚持,还是因为自己对写作那种根深蒂固的爱,甚至是一种生理需求,让我保持继续写作,然后终于有一天小说被出版。

我想说的是两个话题,第一,文学是有标准的,但是掌握标准的人并不多。第二,文学写作有巨大技术含量在里面,这个技术含量是需要作家去掌握的。当你掌握了这个技术后,你内心的东西好像就能通过这个通道倒出来,这是一个生理现象、自然现象。当然,如果你内心没有东西要写,你即使掌握了技术,这种写作也没有意义。所以,写作说到底还是关乎内心的事,你内心有说的欲望,有说的内容,哪怕技术展示不成熟、不合格,但通过反复写作,这种技术会慢慢提高。写作最好的准备是阅读,写作最好的老师是写作本身。阅读不能教会你写作,但阅读可以教会你欣赏,有了鉴赏力、欣赏力,你才会有创造力。但是你真正要学会写作的技术,除了写作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

阿来:今天这个活动叫创新作文大赛,几乎现在所有领域都在讲创新,讲建立学习型社会。学习型社会要干什么呢?就是提升创新的冲动与能力。在写作这个领域,作家们是比较职业的写作,其实更大面积的写作发生在校园里,语文教学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训练学生的写作能力,当然也需要创新。我们鼓励创新,但是我们这个社会其实又没有真正思考认知过创新出来的东西它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我1995年写完《尘埃落定》,那个时候没有网络,唯一的通道就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把它寄给杂志社、出版社,而且不好意思同时寄两家,每次寄出后都有很美好的期待,但等待三四个月后,却收到回信遗憾地告诉你说:不行。其实今天看来,《尘埃落定》放在那个时代就是突破格式的、有创新性的作品。但是当真正创新的东西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它又很难判定。因为坐在桌子背后那个编辑,课堂上讲作文那个老师,他所有关于写作的知识、文学理论都是来自于过去的,没有任何一个模式可以套用。

所以,创新对创新者个人而言总是面临一个巨大的考验。第一,你是不是真正能创新;第二,一旦真正创新成功了,能不能被社会承认。而社会承认不一定是社会总体,大多数时候是具体审定创新成果的那个人。美国科学界有一句话说,“当一个老专家说什么东西是好的时候,这个老专家一定是对的,但是当一个老专家说什么东西不好的时候,很可能这个老专家是错的”。所以同学们,如果你遇到自己的创新成果没有被承认的时候,不应该马上就放弃,还要继续坚持。

内心不苦的人当不了作家

谢有顺:现在我们看不懂一些年轻人的作品,总觉得他们是胡写,但是可能有一天他们也会说我们也是创造新标准的人。这就是社会的发展,文学的发展,写作的发展。这些源头性、开创性的人物确实特别值得纪念。两位作家各自开创了一种写作,也写出了标志性的作品,但如何进行持续创新,自我超越,也请两位作家给我们做一个分享。

麦家:写作确实存在一个为谁写作、为什么写作的问题。对这些孩子来说,他们现在写作更多还是为得到一个好的考试分数,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写作主要是为阅卷老师写作,怎么样博得他们的认可,博得他们的喜欢而得到高分,这可能是他们现在写作的一个很具体的问题,也是一个终极问题。我现在为什么写作?肯定不是为了得到某一个人的认可,也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版税。我现在就想从这个虚假的生活里面提炼那个真实的可以进入小说的生活,这我孜孜不倦,让我如醉如痴。一定意义上来说,它甚至像一个竞技体育,不断地挑战我,刺激我。孩子们今天的写作可能不需要去挑战那么多,你只需要在作文上面增加更多信息量,让文体变得更漂亮,用更多平常质朴又质雅的词句博得阅卷老师的喜欢,可能这是你们最具体的要求。

如果有一天你们像我一样不幸落入了想当作家的这个陷井里,那你再来受我们这种苦。我觉得当一个作家并不是一个人的荣幸,我自己深有体会,内心不苦的人,是当不了作家的。我自己就是因为内心有苦,一直在用写作来洗白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更轻松一点、明亮一点。它是一件自救疗伤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内心有伤。

阿来:像我这样的人就刚好是把写作的进度跟自己人生的见识结合在一起。我记得我30岁的时候写过一首诗叫《30周岁时漫游若尔盖大草原》,那个时候有一些迷茫,我要不要继续写下去,写下去又怎么样?过去文学理论也说了,大地会给你答案,我就试了一试。我用两个月时间在草原上徒步漫游。第一天没有答案,第二天没有,第三天没有,但是行走多了,独自一人慢慢就找到这种感受,这种感受就是我这辈子可以一直写作的信心所在。

刚才讲到写作的问题,我觉得自己野心不大,但是我希望自己每一本书都能够给自己带来一点进步,一点拓展。要么是在写作技术上一点小的进步,要么是对社会知识层面的一些拓展,因为每一本书,每一个题材,它要求的内容或者形式都不一样的。我们文学上老讨论一个问题,就是文学作品的形式跟内容存在一个辩证关系,写作者就在这两种可能性之间不断的寻求,文学就一步步前进。这两年我自己终于写出了一个相对满意的新小说,就是《云中记》,它不是《尘埃落定》的复制品,虽然我对文学的基本理解在里面有体现,但是它有新的发展跟变化。

谢有顺:通过阿来刚才的话我也想到,写作能够持续下去,不单有麦家式的热爱,还要听到一个声音的召唤,这绝对不是神秘主义。我们的阅读,我们向外探求,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有一种力量,或者有一种召唤让你去完成这个事情。今天阿来告诉我们一个秘诀,大地知道答案。写作面临困境的时候,他选择向外探寻,在高原大地上寻找,山川、河流、动物、植物给他的启示也许不亚于书本的阅读。所以,一个人的经历也会教他如何写作。写作需要阅读,这个阅读不能仅仅理解为阅读书本,阅读大地,阅读山川,阅读人世万物也是一种阅读,甚至可能是给我们更多教育的阅读。

文学写作与应试写作其实是分离的

麦家:阿来谈阅读大地,我觉得还有一个不要忘了,阅读作品的时候要阅读自己的内心。我们经常说生活是创作的源泉,但是有时候我们把这个话理解错了,这里的生活不是那种日常外在的生活。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更重要的是内心的生活。我当初写《人生海海》的时候给自己定了一条小小的要求,我要写一本不畅销的书,写一本读者可能会有一点畏惧的书,所以我写了一个乡村题材,用一个小孩子的视角,不厌其烦的写乡村。种种努力,希望这本书离读者远一点,结果读者更近了,比我以往任何书好像更被读者喜欢。所以读者到底想要什么书,对于写作者来说其实是很神秘的。我觉得不要去迎合别人,要迎合自己,找自己内心最敏感、最柔弱的、或者最坚毅的部分。这部分可能别人没有,然后你把它表达出来,今天也许别人不喜欢,某一种条件下,你独有的东西被人点亮了,就会成为大众喜欢的。

谢有顺:所以麦家讲的阅读内心,对自我的省查,为自己建立独到、独特的写作面貌至关重要。有时候认识自己可能是最困难的一件事情,不断的向内探索,不断地建立一种内省的、反思的,甚至是一种寂寞的内心生活。屏蔽掉外面的东西,让一些我要写的东西在我内心咀嚼,这确实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一条面向自我和面向写作的道路。

阿来:我们今天谈的阅读是基于对小说形成一个支撑的东西,结合创新作文大赛,我想到,我们谈的是作家形态的文学写作,但是中学生要参加高考,面临应试作文写作,这两个写作其实是分离的。我们在讨论中学生的作文训练进步方向的时候,其实我们更靠近的是纯文学的写作跟创作标准来谈,没有考虑到中国几千年语文考试传统。我们老是用纯文学的眼光来看待作文的规律跟逻辑,可能有些时候也有不相恰的地方。

谢有顺:写作的分离其实也不必要让我们这些语文教育者忧心忡忡。应试作文是一种话语的模式,文学写作也是一种话语的模式,创新作文大赛其实是想弥合这种鸿沟,既有文学飞扬的东西,不完全是应试作文的套路,又通过一些材料把意义升华,说出自己的观点,检验一个学生具有何种思考力和分析能力,包括对社会感知能力的方法。大量作家也是从这个考试模式里面诞生出来的。在这两种写作模式里面实现平衡,也是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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