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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淑敏优美散文摘抄2篇

时间:2020-08-28 07: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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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淑敏优美散文摘抄2篇

我们只要把最猛烈的溃决坚挺过去,就会发现可以比较从容地收拾痛苦的残骸了。——毕淑敏

我很重要

当我说出“我很重要”这句话的时候,颈项后面掠过一阵战栗。我知道这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心灵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许多年来,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示自己“很重要”。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我不重要”。

作为一名普通士兵,与辉煌的胜利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个单薄的个体,与浑厚的集体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位奉献型的女性,与整个家庭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随处可见的人的一分子,与宝贵的物质相比,我们不重要。

我们--简明扼要地说,就是每一个单独的“我”--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我是由无数星辰日月草木山川的精华汇聚而成的。只要计算一下我们一生吃进去多少谷物,饮下了多少清水,才凝聚成一具美轮美奂的躯体,我们一定会为那数字的庞大而惊讶。平日里,我们尚要珍惜一粒米、一叶菜,难道可以对亿万粒菽粟亿万滴甘露濡养出的万物之灵,掉以丝毫的轻心吗?

当我在博物馆里看到北京猿人窄小的额和前凸的吻时,我为人类原始时期的粗糙而黯然。他们精心打制出的石器,用今天的目光看来不过是极简单的玩具。如今很幼小的孩童,就能熟练地操纵语言,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在进化之路上前进了多远。我们的头颅就是一部历史,无数祖先进步的痕迹储存于脑海深处。我们是一株亿万年苍老树干上最新萌发的绿叶,不单属于自身,更属于土地。人类的精神之火,是连绵不断的链条,作为精致的一环,我们否认了自身的重要,就是推卸了一种神圣的承诺。

回溯我们诞生的过程,两组生命基因的嵌合,更是充满了人所不能把握的偶然性。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机遇的产物。

常常遥想,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就绝不会有今天的我……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如果换了一个时辰相爱,也不会有此刻的我……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在这一个时辰,由于一片小小落叶或是清脆鸟啼的打搅,依然可能不会有如此的我……

一种令人怅然以至走入恐惧的想象,像雾霭一般不可避免地缓缓升起,模糊了我们的来路和去处,令人不得不断然打住思绪。

我们的生命,端坐于概率垒就的金字塔的顶端。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还有权利和资格说我不重要吗?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

假如我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在风中蛛丝般飘荡。

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以换取我的平安。

我的每一滴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心底。

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我们的记忆,同自己的伴侣紧密地缠绕在一处,像两种混淆于一碟的颜色,已无法分开。你原先是黄,我原先是蓝,我们共同的颜色是绿,绿得生机勃勃,绿得苍翠欲滴。失去了妻子的男人,胸口就缺少了生死攸关的肋骨,心房裸露着,随着每一阵轻风滴血。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就是齐斩斩折断的琴弦,每一根都在雨夜长久地自鸣……面对相濡以沫的同道,我们忍心说我不重要吗?

俯对我们的孩童,我们是至高至尊的惟一。我们是他们最初的宇宙,我们是深不可测的海洋。假如我们隐去,孩子就永失淳厚无双的血缘之爱,天倾东南,地陷西北,万劫不复。盘子破裂可以粘起,童年碎了,永不复原。伤口流血了,没有母亲的手为他包扎。面临抉择,没有父亲的智慧为他谋略……面对后代,我们有胆量说我不重要吗?

与朋友相处,多年的相知,使我们仅凭一个微蹙的眉尖、一次睫毛的抖动,就可以明了对方的心情。假如我不在了,就像计算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他的记忆库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夜深人静时,手指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骤然停住,那一串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逢年过节时,她写下一沓沓的贺卡。轮到我的地址时,她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姓名的贺卡填好,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

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成品。面对这般友情,我们还好意思说我不重要吗?

我很重要。

我对于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是不可或缺的主宰。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毛。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散落在海滩上,等待着我把它用金线串起。我的意志向前延伸,直到地平线消失的远方……没有人能替代我,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我很重要。

我对自己小声说。我还不习惯嘹亮地宣布这一主张,我们在不重要中生活得太久了。我很重要。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大了一点。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种呼唤中猛烈地跳动。我很重要。

我终于大声地对世界这样宣布。片刻之后,我听到山岳和江海传来回声。

是的,我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勇气这样说。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我们的身分可能很渺小,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要。

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它是心灵对生命的允诺。

人们常常从成就事业的角度,断定我们是否重要。但我要说,只要我们在时刻努力着,为光明在奋斗着,我们就是无比重要地生活着。

让我们昂起头,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的生灵,响亮地宣布--

我很重要。

我们只要把最猛烈的溃决坚挺过去,就会发现可以比较从容地收拾痛苦的残骸了。——毕淑敏

我很重要

当我说出“我很重要”这句话的时候,颈项后面掠过一阵战栗。我知道这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心灵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许多年来,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示自己“很重要”。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我不重要”。

作为一名普通士兵,与辉煌的胜利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个单薄的个体,与浑厚的集体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位奉献型的女性,与整个家庭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随处可见的人的一分子,与宝贵的物质相比,我们不重要。

我们--简明扼要地说,就是每一个单独的“我”--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我是由无数星辰日月草木山川的精华汇聚而成的。只要计算一下我们一生吃进去多少谷物,饮下了多少清水,才凝聚成一具美轮美奂的躯体,我们一定会为那数字的庞大而惊讶。平日里,我们尚要珍惜一粒米、一叶菜,难道可以对亿万粒菽粟亿万滴甘露濡养出的万物之灵,掉以丝毫的轻心吗?

当我在博物馆里看到北京猿人窄小的额和前凸的吻时,我为人类原始时期的粗糙而黯然。他们精心打制出的石器,用今天的目光看来不过是极简单的玩具。如今很幼小的孩童,就能熟练地操纵语言,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在进化之路上前进了多远。我们的头颅就是一部历史,无数祖先进步的痕迹储存于脑海深处。我们是一株亿万年苍老树干上最新萌发的绿叶,不单属于自身,更属于土地。人类的精神之火,是连绵不断的链条,作为精致的一环,我们否认了自身的重要,就是推卸了一种神圣的承诺。

回溯我们诞生的过程,两组生命基因的嵌合,更是充满了人所不能把握的偶然性。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机遇的产物。

常常遥想,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就绝不会有今天的我……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如果换了一个时辰相爱,也不会有此刻的我……

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在这一个时辰,由于一片小小落叶或是清脆鸟啼的打搅,依然可能不会有如此的我……

一种令人怅然以至走入恐惧的想象,像雾霭一般不可避免地缓缓升起,模糊了我们的来路和去处,令人不得不断然打住思绪。

我们的生命,端坐于概率垒就的金字塔的顶端。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还有权利和资格说我不重要吗?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

假如我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在风中蛛丝般飘荡。

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以换取我的平安。

我的每一滴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心底。

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我们的记忆,同自己的伴侣紧密地缠绕在一处,像两种混淆于一碟的颜色,已无法分开。你原先是黄,我原先是蓝,我们共同的颜色是绿,绿得生机勃勃,绿得苍翠欲滴。失去了妻子的男人,胸口就缺少了生死攸关的肋骨,心房裸露着,随着每一阵轻风滴血。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就是齐斩斩折断的琴弦,每一根都在雨夜长久地自鸣……面对相濡以沫的同道,我们忍心说我不重要吗?

俯对我们的孩童,我们是至高至尊的惟一。我们是他们最初的宇宙,我们是深不可测的海洋。假如我们隐去,孩子就永失淳厚无双的血缘之爱,天倾东南,地陷西北,万劫不复。盘子破裂可以粘起,童年碎了,永不复原。伤口流血了,没有母亲的手为他包扎。面临抉择,没有父亲的智慧为他谋略……面对后代,我们有胆量说我不重要吗?

与朋友相处,多年的相知,使我们仅凭一个微蹙的眉尖、一次睫毛的抖动,就可以明了对方的心情。假如我不在了,就像计算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他的记忆库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夜深人静时,手指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骤然停住,那一串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逢年过节时,她写下一沓沓的贺卡。轮到我的地址时,她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姓名的贺卡填好,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

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成品。面对这般友情,我们还好意思说我不重要吗?

我很重要。

我对于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是不可或缺的主宰。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毛。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散落在海滩上,等待着我把它用金线串起。我的意志向前延伸,直到地平线消失的远方……没有人能替代我,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我很重要。

我对自己小声说。我还不习惯嘹亮地宣布这一主张,我们在不重要中生活得太久了。我很重要。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大了一点。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种呼唤中猛烈地跳动。我很重要。

我终于大声地对世界这样宣布。片刻之后,我听到山岳和江海传来回声。

是的,我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勇气这样说。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我们的身分可能很渺小,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要。

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它是心灵对生命的允诺。

人们常常从成就事业的角度,断定我们是否重要。但我要说,只要我们在时刻努力着,为光明在奋斗着,我们就是无比重要地生活着。

让我们昂起头,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的生灵,响亮地宣布--

我很重要。

电脑时代的灰色诱惑

拥有电脑多年,谨记有关人士教导,不敢玩任何电脑游戏,怕染上病毒,使自家辛苦码的字付之魔鬼。忽一日,上高中的小侄女说,同学间流传一游戏软件,名曰《医院》,全是诊病的程序,甚难,她们玩时治一个病人死一个病人,不一会儿屏幕上便鲜血淋淋,尸体横陈,玩不下去了。知道三婶是当过主治医师的,求教一两招,以攻克难关。于是欣然上机。想我虽已离开医院,但20余载的医学童子功,对付一个游戏,岂不绰绰有余?几个小时鏖战下来,果然得胜班师。我成功地使游戏中的主人公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院毕业生,官运亨通地跨越医师、住院总医师、主治医师、副院长……诸级台阶,直抵医院的最高宝座——院长。

小侄女乐得合不拢嘴,说谢谢三婶,这是一个比《三国演义》四代还要难的游戏,从此我可以向同学们传授得胜秘诀了。

从医学的角度说,这套游戏软件的科学知识基本准确,有情节有故事,从头到尾玩下来,简直像一篇小说呢。

年轻的医学院毕业生出身医学世家,祖父是中医,父亲是西医。长辈要求他走前人成功的路,回乡下去开诊所。小伙子不愿离开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老爸就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他必须在5年内升到医院院长的高位,否则返回乡下。

升迁的道路漫长而曲折。一方面是医术的提高,你不能误诊,不能拿错药,不能开错刀,不能在抢救病人时束手无策……总而言之你要积攒足够的病例,每医好一个病人就是在脚下垫了一块走向新职务的砖。

这一部分的工作主要由我负责。不是吹牛,经我治疗的病人,个个康复得红光满面。

但是无论医术多么好,总也不见我升职的调令(从现在开始,三婶时而化成游戏中的“我”)。

小侄女对我说,光埋头看病可不行,那只能提高技术一项的得分。升官是一个综合的事情,还有考核值、人缘、知名度等等各项指标。

我说,医学以外的事,三婶可帮不上你的忙。

小侄女说,您专心看病就是,别的事甭管。这游戏我琢磨好长时间了,其他方面我负责。

于是我和小侄女四手联弹,以集体的智慧同游戏软件作战。

看了一会儿病人,小侄女说,该出门转一转了。我说,到哪儿?

小侄女说,当然是到长官的房间里去了。你想升官,不到领导跟前套近乎还行?

于是移动电脑鼠标,领着我离开诊室,到达医务主任室,那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屏幕上随之打出我们的三项选择:聊天、送礼、赞扬。

小侄女果断地指挥我:和领导光聊天没用,空口说些赞扬的话也不行,最好的招数是送礼。我惊奇,忙问:送什么?

小侄女说,查查咱们自家的物品清单上有什么?

电脑查询的结果是——因为我们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清单上一片可怜的空白。买!小侄女眼睛不眨地说。

鼠标一转身折进了医院的小卖部。电脑随即列出小卖部的货物名称:金戒指、金表、百年XO、球赛门票、海钓渔具、印度神油、万灵丹……

我边浏览边气愤:这个小卖部真是居心不良,一般医院探视病人应有的鲜花水果滋补营养品等,一概无货。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小侄女问。

我连忙查看储蓄金额。电脑显示微薄的薪金数字。

咱们是穷人啊,钱要使在刀刃上。礼物一定要买得可心才有用。先和同事们聊聊天,看看主任最喜欢什么。小侄女自言自语。

我遵命把鼠标引到同事一栏,出现了几个同样穿白大褂的人,电脑随即打出“情报、喝酒”等选择。

我们当然选择“情报”一项。没想到同事回答:没什么好说的。

我表示心灰意冷,小侄女说,这个同事不肯说实话,肯定是怕得罪领导。咱们给他喝酒,酒后吐真言。

喝一次酒是要花费不少钱的,小侄女很有大将风度,不在乎存款额下降到“0”,也要套出同事的肺腑之言。

电脑中的同事终于说话了:长官喜欢女人。

小侄女说,咱们赶快回小卖部,买礼物投其所好。

我只得遵命返回小卖部,小侄女发令说,咱就买印度神油吧。

我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你……知道印度神油是干什么的吗?

小侄女一晃脑袋说,你们大人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不就是亚当夏娃用的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叫你买你就快买,你马上就可以看到印度神油会使我们的分值提高多少点了。

我只好服从,以一个实习医生一个月的薪水换得一瓶印度神油。

把礼送给医疗主任……电脑屏幕急速闪动……乖乖,我的人缘值立即上升了12点。小侄女向我眨眨眼。我噎得说不出话。

之后电脑由我和小侄女轮番操作。我看一会儿病,就换她来搞公关。她不遗余力地请人喝酒,几次沦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但是她也得到了巨大的回报,群众关系好,情报像雪片似地显示出来,成为指导我们的行动纲领。

随意拣几条实录如下,以飨大家。

“对于爱财的长官,你可以送他一本麻将必胜秘籍。”

“不会看的病人你可以转诊,如果出了医疗纠纷,你可以试试用钱来摆平。”

“拍马屁时一定要注意长官的脸色。如果他神气臭臭的,就别说太多的废话。”

“对喜爱球类运动的长官,你可以送他球票球具。”

“医疗纠纷、治死了人,也有好处。它会使你的知名度迅速提高,你会红。”

“有的时候也可以骂骂长官,会使你在大家中的人缘变好。”……

开始时,我还想辩驳一两句,很快就发现这是螳臂挡车。除非你不玩这套游戏,否则就要按着它的规矩办。要不你的分值就上不去,面对被除名的危险。

你看到hushi在用解剖学的骷髅头打排球,如果你职务不够高,你就千万不可批评,那会使你的分值下降。

你看到病房里在胡闹,一定要假装看不见,否则辛辛苦苦积聚起的资格就要毁于一旦。

你在看病之外,需要不停地喝酒聊天无原则地赞扬四处打探情报给长官和其他人送礼……

你只能按照它的规定做,在无数次的重复中,它将一种软件制造者的思维模式像灌水泥一般注入你的脑海。

小侄女和我共同构成的那个电脑实习医生,飞快地进步着,终于在很短的时间内晋升到了院长的位置。

小侄女兴高采烈,她的三婶愁眉苦脸坐着发呆。

我说,这是不是最坏的游戏啊?小侄女说,

这算是最好的游戏啊。这是智慧型的,不像格斗型的,打得人仰马翻很恐怖。再说这里一个裸镜也没有,不属于扫黄打非。

我说,这是哪儿出品的?

小侄女说,不是国内的,我们好像还不会造游戏吧?反正我是没玩过一个谆谆教导型的电脑游戏。

小侄女一蹦一跳地走了,去把这个游戏软件的教导,普及给更多的孩子。

电脑游戏是大人们制造出来给孩子玩的,它是一种新型的书。

我第一次痛彻心肺地感觉到自己的苍老,自己的无力——我不可能学会写这种书了。我们是电脑游戏盲,报上刊载了南方的一名女工,省吃俭用为孩子买了电脑,以为孩子是在天天学习,没想到他看黄色软件,萎靡堕落……

崭新的电脑时代把我们和自己的孩子隔绝开来……

我们没有为孩子们写出电子书,他们就去读别人写的书。灰色的汁液,一滴滴注入他们心田,也许会在某一个早晨生出荆棘,张开令我们惊愕的黑色翅膀。我以一个母亲的名义呼吁:天下科学家和文学家联起手来,为孩子们制造光明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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